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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心口震颤。
如今的谢讳断不可能说出这种话,除非,谢讳也重生了。
苏暮来不及深想,她不能让顾长钰误会,连忙反击:“谢世子当真可笑,女儿家的名节何其重要,你贵为国公府世子却凭空污我清白,你有何证据?”
“污蔑你?”谢讳冷笑一声:“苏暮,你腰上的小痣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苏暮气得浑身颤抖,谢讳竟然真的也重生了!
可那都是前世的事了,这一世她还是闺阁之女,若是此言传出去会遭受多少腥风血雨?
谢讳已洞穿她所想,阴霾的眼落在顾长钰身上,语含挑衅:“状元郎,不日我将于苏暮成亲了,你可一定要来啊。”
苏暮心中笃定顾长钰不会信,却在看到他沉痛的神色时,心口骤然一沉。
他偏偏真的信了,静默顷刻,拱手痛心道:“顾某祝二位佳偶良缘,琴瑟和鸣,在下还有要事,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顾长钰转身离去,欣长的身影满是寂寥。
苏暮拔腿就要去追,却被谢讳一把拽回,按在树上禁锢身前。
“别看了,这一世,你也只能嫁我。”
苏暮怒视他,气急反笑:“你娶我,那你的宠妾怎么办?”
“当然是照样娶她,不过这次,不是宠妾,是平妻,跟你平起平坐。”
说到这,谢讳眼底闪过阴翳,语调宛如恶鬼:“苏暮,你死生都是我的人,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你想攀上顾长钰来对付我,我怎能让你如愿?”
谢讳抬手揩掉她眼角羞愤激出的泪水后,策马离开。
看着他嚣张的背影,苏暮捂着着闷痛的胸口,强迫自己冷静。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罢了,没什么好怕的,她宁死不嫁,他又能如何?
然而当晚,苏暮便被主母叫去问话。
“暮儿,你已过及笄,也该泽下一门婚事,我看谢世子就不错,暮儿觉得可好?”
听到这话,苏暮敛眉,将眼中的讽刺尽数遮掩。
谢家门第高,前世自己想嫁,主母百般阻拦。
这一次,她竟主动问她嫁不嫁,定然是谢讳有所动作。
再抬眉,她看清了主母眼底的妒忌,又睨了眼身旁正恨恨看她的嫡姐,有了计谋。
她装出以往乖巧模样假意应下:“女儿仅凭母亲做主。”
果然,苏暮刚出门,厅堂里就传来了瓷器破碎的声音。
“她一个低贱庶女,也配嫁世子?要嫁也该是我堂堂嫡女苏皖!”
苏暮哂了声:嫡姐别急,她自当是愿意成全的。
随后她匆匆拐出角门,直奔状元府找顾长钰解释,让他看臂上的守宫砂。
然而,却被下人拦在了府外:“苏娘子,抱歉,我家郎君说不见。”
说完,还将苏暮花重金求来的莲花图递还:“公子说了,无功不受禄,您的礼物就心领了,我家郎君还说……”
下人突然支吾了起来。
苏暮急切追问:“他还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受了谢讳威胁?是不是……”
下人打断了她的猜想:“我家郎君还说了,此生与苏娘子彻底分明,再无相关!”
苏暮如坠冰窖,脑子嗡嗡的,眼底只剩下一片痛楚。
恍惚间,突的想到了前世。
当时,她选择谢讳后,顾长钰便来找过她,同样,她将他拦在了门外。
境况翻转。
他当时也像自己现在这般痛吗?
苏暮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但很快她又安慰好了自己,按照规矩,顾长钰作为新科状元需要在灯会上出题,届时一定会出现的。
她再耐心等待一下就好了。
夜色渐暮。
灯会台下挤满一圈人,苏暮带着狐狸面具,与台上卓然之人遥遥望了一眼。
很明显,顾长钰怔愣一瞬,明显认出她来了。
“锵”敲锣声响起。
不多时,顾长钰给出了第一个谜面:“相逢何必曾相识,打一成语。”
苏暮脱口而出:“一见如故。”
“独木不成林,两木成双依,打一节日。”
这也难不倒苏暮:“重阳节!”
一连几问,苏暮都抢答对了,成功赢得彩头。
众人称赞不已,台上的顾长钰却是冷着脸,没有一丝温度。
四目相视,苏暮清晰地看到他清隽的眉眼满是漠然:“这位娘子,我再出一题,你可否应试?”
听着他这冷若冰霜的语调,苏暮会心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忐忑。
“顾郎君请问。”
“八十四小时,还请娘子打一成语。”
苏暮的心狠狠一颤,脸上血色顿时褪尽。
谜底已跃然于胸——是朝三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