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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穗岁一抬头，就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里面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
两人挨得极近，再往前几厘米就可以额头相贴。
江穗岁僵硬着身子不敢动，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全身每一处感官都被放大。
腰间的大掌还定在那里并没有被拿走。
池砚舟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语调轻飘飘的问：“岁岁是想谈恋爱了吗？”
“没、没有。”脑袋晕乎乎的女孩很诚实的回答。
但这并没有让眼前的男孩满意。
“那岁岁是喜欢那种又帅又高的？”池砚舟半眯着眼。
“不是。”
池砚舟俯身又近了几步，语气蛊惑的问：“那…岁岁喜欢谁？”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少年循序渐进的问着，似乎迫切的想要一个满意的答案。
江穗岁愣在那里，看着面前那妖孽般的面庞，心脏处不知道为何一阵悸动。
难道是又发病了?
“岁岁，回答我好不好？”像是不甘心，池砚舟忍不住再问一次。
女孩退缩一步，“不知道，我不知道。”
当女孩回答出这句话的时候，答案可能已经是有了，只是需要时间去挖掘它罢了。
因为相同的问题，少女的答案却是截然不同，“没有”和“不知道”就是两个极端。
但不巧，池砚舟最多的就是时间。
他抬手把人抱下来，低叹一声，“对不起，是不是吓到岁岁了？”
江穗岁摇摇头，“没有被吓到，只是、只是不习惯你这样。”她觉得如果再来一次这样的事，估计承受不住。
“抱歉。”池砚舟牵起岁岁的手腕，带着人往外走。
再不走他就要不当人了。
看着女孩进了家门，池砚舟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路上的他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还没出教室就被女孩拉开了距离，说是会被看见不好。上车后，也是一言不发，只留个后脑勺给他。
早知道不那么冲动了。
看着垂头丧气走进来的人，池妈妈有一瞬间不可置信的开口：“...儿子？”
“嗯。”池砚舟有气无力的回答，头都不想抬一下。
看着这颓丧的背影，时女士不禁傻眼，她儿子从小到大都是一副拽天拽地的样子，啥时候这样过。
时女士眉毛一挑，不行不行她得去打探打探。
她特地端着一盘水果走上去楼去，站在房间门外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这才敲门。
“儿子？妈妈进去了啊~”
里面没一点声响，时向晚推门进去，就看见儿子坐在书桌旁，走近一看，才发现人正在发呆。
“儿砸。”
池砚舟这才回过神，不解的看向母亲，“妈，你怎么不敲门就就来了？”
“嘿你个棒槌，我敲了你自己没听见。”时向晚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池砚舟脑袋上，没大没小的。
池砚舟幽怨的看着时女士：“别打我脑袋了，我都多大了。”
“哼哼，你多大那都是我儿子。”时向晚轻哼，“你怎么了？跟岁岁闹别扭了？”
想来想去的，也只能是儿子把人家岁岁惹生气了，人家不理他了呗。
池砚舟无奈的说：“妈，你能不能把脸上的笑收起来啊？”他就知道自家母亲还能这么好的来问。
感情纯粹是来看笑话的。
“咳咳。”时向晚努力的板着脸，“我说你干什么了让岁岁生气了？”
平常他可是把人护的那么紧。嘶~这是干啥了？
“就是做了点冲动的事。”池砚舟想着想着，脑海里就浮现出女孩那红扑扑的小脸，那双杏眼里全是自己。
还有那嫣红的小嘴。
差点就当禽兽了，还是那种狠狠的。
时向晚看着耳根子渐渐泛红的儿子，睁大眼睛，这是想到什么了？难不成……
猛地一拍手：“我的妈呀！儿子你不会给岁岁表白了吧？”
说完兴奋的走来走去，“你这速度还真快啊！那你可得给岁岁准备好仪式感。”
“而且我也不反对你早恋，主要是得人家岁岁同意才行！”
时向晚嘴上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脑子里甚至都想好了以后要准备什么聘礼，在哪里买婚房等等。
池砚舟：……
“妈你想多了。”他有点不忍心打断，但是再不澄清他的妈妈估计都要跑到江家去了。
那他就彻底完了。江父、江家两兄弟不得揍死自己都算好的了。
时向晚停下，原本兴奋的脸上现在满是失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长的还不错的儿子，真是白瞎这张脸了。
“没用。”
来自亲妈的吐槽最为致命。池砚舟直接赶人：“得嘞，您快下去做你的瑜伽吧。”
时向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是这小子不会是没被看上吧？
“你小子喜欢就要追紧了，可别让妈的未来儿媳妇被撬走了着。”时向晚语重心长的说。
池砚舟面色难看的说：“妈，万一我喜欢别人呢？你就不担心我的心意？”
“就你？”时向晚上下扫视了一下他，“你也不看看你，从小到大把人岁岁看的多紧的。”
“身边但凡多一个男孩你立马就打跑了。初中更是，送表白信的那些男生，哪个没被你单独警告。”
就这还不喜欢？骗鬼呢吧？
听着这些事迹，池砚舟尴尬的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不自在，眼睛瞥向一边。这也不能怪他啊。
都怪那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放心，你加油就行。嘿嘿，而且妈给你说个秘密。”时向晚摆摆手，对着这没出息的儿子笑的一脸神秘莫测。
池砚舟直觉这是个好事，“什么？”
“妈给你说，你和岁岁算起来其实还是有娃娃亲的。”时向晚有些骄傲的说，“当时我和你沈姨约好了说是女孩就定个娃娃亲。”
多亏她当时有先见之明。
池砚舟眼睛都亮了，仿佛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庆祝这意外的喜悦。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岁岁要是不喜欢你，你可不能凭这去要挟人。”时向晚可不想儿子变成这样。
“妈你放心，我不会的。”池砚舟一脸严肃的看着时向晚。
时向晚敷衍的点点头就走了，反正她都想好，她儿子最后不行她就认岁岁成干闺女不就好了。
满打满算还是一家人。
房门重新关上，池砚舟看着桌子上小时候的合照，忍不住露出傻傻的笑。
另一边，江家。
书桌前的女孩正盯着试卷发呆。
脑海里全是那张妖孽的脸，以及男生低哑磁性的声音。
“不对不对。”江穗岁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肯定是因为他不想我跟别人玩才这样的。”
江穗岁说服自己。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让江穗岁立马清醒，低头看着草稿纸上的刚才情不自禁写的字。
立马心虚的把纸藏到卷子底下，这才说了声“进。”
江清辞看着还没睡的妹妹，“岁岁，怎么还没睡？”
“大哥，我想在多写一份卷子，马上就睡。”江穗岁想着再写写数学。
江清辞看了眼试卷，顿了顿，“岁岁，这周末到了复查的时间了，大哥到时候陪你去。”
语气尽可能的轻松一点，不想让江穗岁为此伤感。
江穗岁脸上的笑容没变，依旧笑嘻嘻的说：“嗯嗯没问题。”
江清辞看了眼妹妹，什么没再说，也笑了笑，“嗯，那岁岁早点睡。晚安。”
“晚安。”
等房间里安静下来后，女孩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眉眼间染上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哀愁。
她想那么多干什么，说不定自己…等不到以后呢。
望着卷子底下的草稿纸，眼神有些酸涩。揉了揉，扔进垃圾桶里。继续低头做题。
垃圾桶里，那张纸露出的一角，分明是一个“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