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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华的脸色晦暗不明。
霍沉，霍谚程的那个小叔她是清楚的。
如今的霍氏分为大霍氏和小霍氏。
其中的分割就是从霍沉始，霍沉当年继承了母亲的遗产开创了大霍氏，如今俨然有盖过小霍氏的苗头。
这样惊才绝艳，杀伐果决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和侄媳有什么关系？
沈明华平复自己的呼吸，目光冰冷的看向她：“那谚程和你的订婚礼又是怎么回事！”
沈明华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出席两人的订婚礼，她也是刚才才知道订婚礼上霍谚程没有露面。
舒茵抿着唇，半晌，才缓缓开口：“霍谚程和别的女人有了私生子……”
她话音未落，沈明华目光犀利，冷冷打断她：“这就是他不出席订婚宴的理由？茵茵，这些年，我教你的本事你都用到哪里去了！不管他有几个私生子，你都不可以让舒家和霍家的联姻断绝！外头的野种和女人算什么！你给我记住了，舒家如今想要重振，就必须握紧和霍氏的联姻！”
野种。
听到这两个字，舒茵心口微微刺痛。
然而，很快，她就垂下眸，温顺地点头：“我知道了，妈。霍家的联姻最终还是霍老爷子点头，只要霍爷爷不同意，谚程也不会为了外头的女人违逆霍老爷子。”
“你说的不错。”
沈明华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淡淡道：“谚程的事，霍老爷子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是霍老爷子看着长大的，霍老爷子不会就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今晚你也累了，先上楼好好休息吧。记住，和霍家的联姻是重振舒家唯一的希望。”
女人的语气坚定而疯魔，舒茵却觉得心凉如水。
她抬起头，看向舒家众人的牌位，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像是在提醒她舒家惨痛的过往。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起身，身后却忽地传来女人冰冷的声音：“茵茵，活下来的人是要替死人肩负这一切的，始终别忘了，有人替你死去了，如今这一切就是你该承受的。”
舒茵的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久久无法驱散的阴翳，以至于连灵魂都始终被这层阴翳笼罩着。
她的手指一点点陷入肉里，整个人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份疼痛一样。
隔了片刻，她轻声应道：
“是，我知道了。”
这一晚，舒茵休息得并不好。
后半夜忽然下起了暴雨，雨季风猛，隔天，八点半舒茵昏昏沉沉醒了过来。
大约是舒茵太过娇嫩，昨晚沈明华的一耳光让她的脸彻底肿了起来。
再加上和霍沉的车震，太过激烈的后果就是连动一下都会带来撕扯般的疼痛。
舒茵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医院，然而霍老爷子的一通电话让她不得不率先回一趟霍家。
只是，她没想到，会看到一个同样被抽的肥头大耳的霍谚程，更没想到，会在饭桌上遇到霍沉。
她到霍家后，包括霍老爷子在内，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霍夫人更是罕见地低眉顺眼地坐在餐桌一侧。
而霍谚程一改昨夜喜当爹的意气风发
见到舒茵，霍老爷子脸色缓了缓，“茵茵来了，坐下来一起用饭吧。”
舒茵没推辞，点点头：“谢谢霍爷爷。”
她刚坐下，霍老爷子就注意到她红肿的侧脸，皱着眉问道：“茵茵，你的脸怎么了？”
舒茵咬着唇，面上露出一副苦涩的神情：“霍爷爷，都是我不好，昨晚的订婚宴没能顺利完成，让舒家和霍家颜面尽失，我妈也是恨铁不成钢，这才……”
舒茵说着，余光却不经意地朝霍老爷子飘去。
示之以弱，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坏事。
尤其是对霍老爷子这种，至少表面很君子的人来说。
果不其然，霍老爷子的怒意更旺盛了几分，他怒不可遏地拍着桌面，瞪着早就被抽过一顿的霍谚程：“都是你这个混账做的好事！你看看你，订婚宴上逃婚，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老三那个混账还不懂事！”
老爷子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男人慢条斯理的嗓音：“老爷子这话是怎么说的呢，我呢，作风一向良好，还十分独立，从来不做伸手党。”
霍家一向是规矩严明，偏偏霍沉不按规矩做事。
当初他不肯要霍老爷子的股份，只继承母亲的遗产开创大霍氏。
如今回国，霍老爷子也有意让他暂且接手霍家，霍沉依旧无意。
不做伸手党这五个字更像是一计耳光狠狠打在了谋算霍老爷子家财的霍谚程母子身上。
母子俩脸色都不大好看。
霍老爷子脸色阴沉，可还是缓了缓语气：“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你着个家，像什么样子？”
霍沉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漫不经心，一双锐利的眸却不经意瞥过霍谚程母子，最后停在舒茵身上，男人薄唇勾了勾：
“我呢，杀气重，怕吓坏了嫂子和侄子……还有，这位，侄媳妇。”
伴随着霍沉的目光，一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朝舒茵扫了过来。
就连霍老爷子的眼底也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不着痕迹地问道：“你们认识？”
舒茵捏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心像是被悬起来。
这些年，她在老爷子面前兢兢业业，努力扶持着不成器的霍谚程，扮演者温柔深情的专一人设。
而如今，霍沉的一句话就可以将她从天堂打入地狱。
她抬起眸，迎上男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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