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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那兔崽子要翻天啦！连他爹都敢打！”
李兰香一路走一路嚷嚷，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自然，在她的嘴里，王阳就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账东西，而王瘸子则成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老父亲。
村里人本来就闲得慌，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呼朋引伴地跟着李兰香往祠堂跑去。
不一会儿功夫，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听说了吗？王家二小子打他爹了！”
“不会吧？那孩子不是挺老实的吗？”
“可不是嘛，上回在祠堂闹得都要杀五服了，这回怕是要翻天啊！”
祠堂里，村长王德贵正坐在桌子前，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村里的会计汇报今年的收成。
“德贵叔！德贵叔！不好了！”
一个半大的孩子气喘吁吁地跑进祠堂，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瘸子叔家闹起来了，说王阳哥打了他，要去祠堂告状呢！”
王德贵一听这话，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这瘸子一家，一天不闹腾就浑身难受是不是？”他无奈地摇摇头，放下茶杯，对会计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过去看看。”
等王德贵赶到祠堂的时候，祠堂里已经挤满了人，李兰香正坐在中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王阳的“罪行”。
王德贵看着眼前这闹哄哄的场面，心里叹了口气，这王阳以前多好的孩子啊，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他咳嗽一声，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看着李兰香问道，“兰香婶子，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兰香一看村长来了，哭得更起劲了，“德贵啊，你可得为我们老两口做主啊！”
她抹了抹眼泪，指着王瘸子身上的伤，哭喊道，“你看看，这就是王阳那兔崽子打的，下手可狠了，这是要把他爹往死里打啊！”
周围的村民们议论纷纷，看向王瘸子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
王德贵皱了皱眉，他虽然不喜欢王瘸子一家，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阳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沉声说道，“兰香婶子，你先别哭了，我去找王阳问问清楚。”
说完，他也不理会李兰香的哭闹，转身带着几个村干部就往王阳家走去。
……
王阳站在牛棚外，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群人，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
王德贵沉着脸，走到王阳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复杂。
这小子，小时候看着挺机灵的，怎么长大了尽干些糊涂事？
“王阳啊，咱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王德贵语重心长地说，“你说说，到底发生啥事儿了，至于要跟你爹动手？他再不对，那也是你爹啊！”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点头称是：
“就是啊，王阳，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哪有儿子打老子的道理！”
“王瘸子再不济，那也是你爹，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王阳沉默不语，眼神冷得像块冰。
他环视了一圈围观的村民，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对他的指责。
他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转身走进了屋里。
这一动作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村民们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生怕王阳会拿出什么家伙来。
毕竟自从王阳从上次后，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上次祠堂里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呢，王阳拿着菜刀，扬言要砍五服，差点没吓死人。
王德贵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他朝着屋里喊道：“王阳啊，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过了一会儿，王阳抱着一个麻袋走了出来。
众人看到那麻袋，不约而同地又后退了一步。
王阳把麻袋往地上一扔，用脚踢开了口子。
破旧的麻袋里面，隐约可见斑斑血迹。
“知道这是啥吗？”
王阳冷冷地问道，“这是他们两个趁我上山干活的时候，准备装我媳妇用的。”
他指着王瘸子和王壮，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对畜生，想把我媳妇卖给隔壁村的张麻子！”
此话一出，整个祠堂瞬间炸了锅。
“忒不要脸！”
“王瘸子年轻时就爱占便宜，没想到老了更下作！”
“这也太缺德了吧！”
在场的村民都知道张麻子是什么德行，那可是出了名的人渣，买了好几个外地媳妇，没一个能活过三年的。
“难怪王阳会动手，换我也得砍人啊！”
“这种畜生不配做人爹！”
王德贵额角青筋直跳，他余光瞥见缩在角落里的何静，小媳妇手腕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眼神中满是委屈。
王德贵心里顿时明镜似的——老王家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
“分家文书上白纸黑字，”王阳说，“往后各过各的。再敢伸手——”
他看着李兰香颤抖的手指，冷冷地说道，“见一次，剁一次。”
李兰香尖叫起来：“不下蛋的母鸡卖了怎么了！她嫁过来都两年了，肚子还是没动静！”
周围的村民们纷纷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没人再帮她说话了。
王阳看向王德贵：“贵叔，没什么事，你们就走吧。这是我们家的事。”
李兰香不依不饶，尖声叫道：“我要报公安！让王阳这个畜生吃花生米！”
听到这话，村民们都觉得过分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王阳可是你亲儿子啊！”
“再说了，瘸子也有错在先啊！”
王阳冷笑一声，说道：“报公安？好啊，你们拐卖妇女儿童，全家都要进去。”
“我只是砍了王瘸子半条手臂，还没砍下来。最多关几天。你们就不一定了，可能要关到死。”
李兰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那一代，经历过风风雨雨。
最害怕的，就是跟“公安”两个字扯上关系。
就在这时，一个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正是还没上完工分，听说了这边事情的王龙。
刚进来，就听见王阳说要让全家坐牢的事情，顿时坐不住了。
赶紧拉住李兰香。
“妈，你就别闹了！爸这件事情，本来就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