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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
叶照眠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便是黎世明含着泪意焦急的脸。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黎世明匆匆跑出病房。
叶照眠收回视线，眼睛却有些失焦。
她想起自己在昏迷之际，其实有一瞬间她看见司铭承了。
那一刻她很想随他一起离去。
若是从前她还能告诉自己没那么在意司铭承，可到了这一刻她骗不了自己的。
她心里是有他的，所以她的情绪才会被他牵引。
可是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医生，你快来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黎世明的声音打断了她所有想法。
叶照眠将视线转向黎世明，微微拧眉。
“我没事。”她的声音沙哑地可怕。
说完，她便想从床上起来。
她不是很喜欢医院。
医院里总是充满了哭泣和死亡。4
刚下床，门口却传来政委的声音：“这又是去哪？”
“救灾然后回家。”叶照眠答道，眼神却时不时落到门口，看上去随时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昏睡了几天，叶照眠身上哪些冰冷的气息似乎突然收敛了不少，看上去还有几分乖巧。
原本严肃的政委看到她这样反而软了些语气。
“洪水已经解决了，你也别回家了，在医院好好修养，明天在东桥陵园参加他的葬礼。”
叶照眠的眼神聚焦到了政委身上。
只一瞬间，她身上的力似乎卸了下来一般。
“好。”她停了一瞬才继续开口：“您还有其他的指示吗？没有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若是以往，她定然不会这么说。
可是现在她有些不想再从政委的空中听到任何关于司铭承死亡的消息。
政委没说什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病房里只剩下了黎世明一人。
“你刚醒，还需要多休息。”他走上前准备搀扶叶照眠上床。
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叶照眠侧身躲开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黎世明眼神一暗，又淡淡一笑：“你帮了我那么多，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黎同志，我说过了我帮你只是因为你的妻子，小竹应该还在家里等你吧，请回吧。”
黎世明的笑容僵住了。
他没有想到，叶照眠醒来后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就是要他离开。
黎世明的眼里浮起几分酸涩，默了片刻才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想听见叶照眠再拒绝，说完他转头便离开了。
他走后，叶照眠便直接办理了出院。
外面是难得的晴天，可叶照眠的心情却是一片阴霾。
路上的破石泥瓦还零碎的散落在路上，积水也在四处堆积。
叶照眠慢慢地走着，脑海里的杂绪一直没有办法消解。
思索着，路边电线杆上的大喇叭突然响起。
【洪水结束，怀着悲痛的心情，我将向大家播报这一次灾祸伤亡情况。】
【本次洪灾9人重伤，1人死亡，希望伤者早日康复，也生命的消逝而感到惋惜。】
【逝者已逝，带着深切的哀悼，愿他一路走好，在天堂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