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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令月将沾血的母蛊放入练蛊的黑罐，再用细针将心口的伤一线一线缝合。
没有麻沸散，她疼得脸色煞白，但却死死咬着唇没吭一声。
忙好这一切，迟迟没等到绿华回来。
看着漆黑的天色逐渐发亮，萧令月心下愈发不安。
她走出院子正要去寻人，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公主，不好了，您快去救救绿华姐姐吧！”
“绿华姐姐在小厨房煎药，不小心碰到了曲瑶圣女，她说绿华姐姐在她身上下了蛊，还把事情闹到了崔将军面前。”
“将军一气之下……要在后厅把绿华姐姐处以蒸刑！”
萧令月心跳骤停。
她顾不上身上的伤急忙赶去后厅。
赶到之时，一袭青衫已被血水染红，浑身是伤的绿华被人捆着架进了蒸锅里。
“绿华！”
她冲上前想要救下绿华，却被侍卫拦住。
“公主，这是将军的命令，请勿让属下们为难。”
一旁看戏的曲瑶摇着手中的折纸扇，吃着下人剥好的荔枝，忍不住奚落。
“萧令月，别白费力气了。”
“你的丫鬟对本圣女心怀不轨竟敢下蛊，本就死有余辜，你若继续阻挠我就让安哥哥把你也蒸熟了喂狗！”
萧令月眼眶赤红。
看着蒸锅下的柴火越烧越旺，她的胸口像是被人拿着刀一下一下的剜。
巫族只剩她和绿华了，她不能让一心对自己好的丫头再出事！
“咚——”
萧令月直直跪在曲瑶面前，哀求的看着她：“求你放过绿华一命，她一个奴婢不会下蛊之术，求你……”
她边说边磕头，一下一下的磕在青石板上。
掷地有声，额头上磕出血也不敢停。
但一直磕到满脸是血，她听到的却是曲瑶跋扈肆意的笑声。
“罢了，你为了一个贱婢这么有诚意，我就把人还给你吧。”
曲瑶一摆手，侍卫熄了火。
蒸笼被打开，热气腾腾，里面的人却早已没了声息。
“绿华——”
萧令月泣血而喊。
“哎呀！”曲瑶故作惊讶的样子，“这可不怪我，要怪就怪绿华这小贱婢皮薄肉嫩，没有活下去的福气咯。”
说完，她就笑嘻嘻的走了。
萧令月喉咙堵得厉害，她颤抖着唇想走过去抱抱绿华，浑身的力气却好似被抽干。
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只有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落。
天空下了大雨，她额上的血落进眼里，像是双眼泣血。
巫寨坟山。
这里葬着巫族先祖，还有三年前被赶尽杀绝的族人和今日被处以蒸刑的绿华。
萧令月扫过一座座坟冢，眼眶干涩刺痛。
她上前一步走到绿华的墓前，在墓前画了一个八角纹。
而后双手交叠，拇指相扣成环凝结成一道光。
“今我巫族公主祭万毒圣体，以我之血度亡魂，以我之灵过奈何。”
说完，她咬破指尖用血注入。
“吧嗒——”
萧令月指尖的血滴在绿华的墓碑上，血即刻融于绿华的名字消失不见。
片刻，绿华的坟冢上飞出一只金斑蝶。
金斑蝶绕着坟墓飞了三圈，最后栖息于她手上。
萧令月扬起手，哽咽道：“去吧，往后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飞蝶，再不受人辖制，不受世间百般疾苦。”
金斑蝶飞于她脸前，落在她的肩头。
许久，才重新煽动翅膀离开。
送走绿华，萧令月又走到父母的墓前。
“爹娘，阿月来看你们了，女儿不孝，身为万毒圣体，保护不了族人，也保护不了自己……”
“如今巫族背负骂名喊冤灭顶，女儿不愿坐以待毙，已寻得法子做最后一搏。”
想到自己决定去寻十殿阎王缔结契约，她喉头一阵发哽，声音颤抖了几分。
“若在黄泉河畔相见，希望女儿没给您二老，给巫族丢脸……”
萧令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直到天色漆黑才往回走。
刚下山，却看到一众明亮的火把摇曳，齐刷刷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