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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雪听到此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她的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你以为编出这些谎话,本将军就会信你?”
她微微蹙眉:“看来萧将军还是没有教会你如何做人!”
听到萧将军三个字,陈旭东本能的颤栗。
徐雪看着他越发惨白的脸,又道:“本将军和你的二哥,还有相爷夫人都希望你能变好,可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
可陈旭东则是呆滞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懂,他不就是私下爱慕徐雪,怎么就是十恶不赦了?
陈旭东去往医馆,拿了一些止痛的药丸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大口喘着粗气,颤颤巍巍地打开药包,合着一腔血水尽数将止痛的药丸硬生生吞下肚。
这药是曼陀罗制成,虽然能止痛,其实也是有毒的。
夜风萧瑟,月光被云翳遮掩。
陈旭东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他默默擦拭着,可是血怎么也止不住。
猩红的血不止是染红了他的衣裳,还染红了他的床榻,小小厢房,和简陋的院子,连同他一生不值钱不被人怜惜的命运……
陈旭东瘫在床榻上,对着丸子喃喃道。
“我好累,丸子。”
“我是不是快死了?”
“那你怎么办呢?”
说着又呕出一大滩鲜血。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死亡都是那么的漫长……
世界慢慢变得朦胧,他彻底闭上双眼的那一刻,眼前好像浮现相父陈崇言对tຊ他慈爱地笑,和母亲李沐烟将他关怀地拥在怀里。1
而徐雪像小时候一样喊他“小旭东”,给他吃甜甜的丸子……
好像每个人都在爱他。
陈旭东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
终于他的手无力地垂落在丸子身上。
丸子好像知道主人的生命已逝,静静地卧在他怀里。
睡着一般,也跟着去了。
翌日清晨。
众人都在忙着给陈朝文准备婚事,没有人管独在西苑的陈旭东。
李嬷嬷忍不住提醒主母李沐烟。
“夫人,三少爷毕竟是您亲生,从他回来后,您都没有私下见过他。今晚他就要被送入皇宫了,您要不要去见见?”
李沐烟给陈朝文查点嫁妆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他一回来,朝文就寻死觅活,等朝文和将军成婚。我再去见他吧,以后见他的时间多的是。”
“再说了,他在院子里,有仆人照顾,又不会受苦。”
“旭东去到皇宫,再怎么不好,也有长姐照料……”
李嬷嬷听罢,不再劝说:“是。”
黄昏时分。
整个京城。
十里红妆,满城似锦繁花失了颜色。
鸣乐喧嚣,百姓夹道欢呼。
整个相国府铺满了胭脂红的帷幔绸缎,大喜灯笼高悬,满城皆庆。
徐雪凤冠霞帔,一向凌厉的面庞上竟然有了几分娇媚。
可相府内。
李沐烟却面色不虞:“陈旭东怎得还不来?”
站在他身边的陈朝文今日一身喜服,意气风发。
他故作踌躇:“旭东莫不是对将军还存有心意?今日我和将军成亲,三弟都不来参加……”
“真是不知礼数!”李沐烟不悦地蹙眉。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
“不管了,我先去将将军迎回来。”
半个时辰后,陈朝文下马,和徐雪一同进了门。
她没有看到陈旭东不觉奇怪。
想起昨日见到陈旭东他满脸苍白的样子,心里莫名发闷。
周围传来小声议论之声。
“自己哥哥成婚,当弟弟的都不来参加,也太过分了。”
主母李沐烟听到这些话,对身边的李嬷嬷道。
“把三少爷带过来。”
“是。”
李嬷嬷闻言,立刻风风火火地跑去陈旭东的院子。
可不到一炷香,他又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他的眼中都是惊恐:“血!好多血……”
李沐烟心底不由一慌,不由问。
“什么血?你在说什么?三少爷呢?”
李嬷嬷言无伦次:“三,三少爷死了!他的身子都僵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