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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澜的神色晦暗不明:“怎会如此?”
太白星君面色凝重:“太微星灭,是乃将门陨落之兆,恐使六界不稳,四海八荒难平……”
海棠心沉,莫非六界有难?
苍澜沉声问:“如何解?”
太白星君支支吾吾,苍澜一声冷叱:“说!”
“还请天君喜怒,”太白星君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苍澜,只说,“天后娘娘乃凤凰一族将门之后,如今已离九重天多日,或请凤驾回宫,异象可解。”
苍澜眼神如幽潭死寂,唯有海棠瞧得出来他的心思。
他在权衡,为他的六界。
四下沉寂,苍澜终是冷冷出声:“请她回九重天?休想。”
当夜,苍澜就移驾去了梧桐殿。
他还是没舍得让海宛卿回先天族太子之地,直接让她留宿九重天。
虽未正式举行仪式,赫然已是天妃礼遇。
仙侍仙娥,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海棠忽然想起,今日是海宛卿的诞生之日。
苍澜进殿时未让殿内仙侍仙娥声张,此时海宛卿正坐在梳妆台细细描绘着眉眼。
直到古铜镜映出他的模样。
海宛卿惊诧间,染了一手的石黛颜色,仓皇欲行礼。
苍澜摆手轻语:“宛卿不必拘礼。”
随即伸手,拿过仙娥手中绢帕为海宛卿轻柔细致地拭去手上颜色。
他接着从袖内摸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盒:“今日是宛卿的诞辰,这是本君特意为你准备的诞辰礼,你可喜欢?”
白玉盒里,是万年才可凝结而成的藏雪坠。
海宛卿上了妆的脸上泛起红潮:“天君怎知妾身喜欢此物?”
妾身。
海宛卿不声不响改了口,苍澜眼底的笑意跃上眉梢。
他紧握着她的手,语气温柔:“本君知晓的远远不止这些。”
话落,他望向海宛卿玉颈上带着的白玉坠,眸光一沉,似是有些不悦。
小心翼翼取下又将血玉坠随手丢给身后的仙侍,接着对海宛卿说:“以后这些低劣之物便别戴了,戴本君送的。”
海棠看着宛如一对璧人的二人,忍不住苦笑出声,这或许便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从前她的诞辰礼,苍澜一是不会放在心上,二是被催得紧了就随意拿个白玉坠打发她。
他口中低劣之物,她却曾视若珍宝。
仅凭这个白玉坠,已让她心若寒潭。
却没想到……
苍澜竟为海宛卿亲自描眉!
这不单单是天帝对天妃,而是丈夫为妻子。
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是她奢求许久都不曾有的。
海宛卿却得的轻而易举。
痛!
即使缺了心,也无时不刻在痛。
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刻骨焚魂之痛?
海棠此刻只想快快度过忘川,忘却前尘,然而她却寸步难离他身侧。
袅袅轻烟中,她眼睁睁看着苍澜与海宛卿跌进红绡暖帐。
……
爹爹还在回九重天的路上,苍澜便已借着与魔族一战大捷在宫中大摆宴席。
实际不过是在为海宛卿成为自己的天妃而庆吧,海棠想。
否则平时一贯不贪杯的苍澜今日却喝得满脸潮红。
她看得出,苍澜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在苍澜的眼中看到了刹那殇然。
宴席结束后,海棠跟着踉踉跄跄的苍澜到了宫门外。
她抬头看向未点烛火的梧桐殿,那是海宛卿的宫殿。
离她的琉璃宫仅一墙之隔。
她没再多想,毕竟海宛卿入九重天已成定局,早晚的事。
却未曾想,苍澜竟未进梧桐殿,而是……直奔琉璃宫!
更奇怪的是,琉璃宫却灯火通明。
是谁在里面?
透过窗,能朦朦胧胧地看见烛火下,有一女子,如梦似幻。
周边的烛台被苍澜碰倒,他盛着醉意的双眸清明一瞬。
他脸上微露喜色,瞬间又冷怒——
“海棠,你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