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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明月。”
十几年前的炎夏,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笑眯眯地伸出手,像个小大人一样和内向缄默的傅斯年握手。
从此,他阴暗的世界里照进一束光。
他总是默默站在暗处,看着明月从莽撞可爱的孩童,到叛逆活泼的女孩,再到温婉柔静的少女。
每一次相见他都会记下细节,将记忆认真的存储在画布上。
明月出国三年,他常深夜翻开几百张画,有些画的边角已经发黄。
笔画从稚嫩到娴熟,笔走游龙,画上的人儿一颦一笑仿佛在眼前绽开。
洗尘宴上的再次相见,他们之间没有拥抱和寒暄,只有不经意间交错的视线。
思绪回到现在。
傅斯年回过神来时,那边的少女已经离开了。
他起身收起画板和背包。
傅家。
傅家包揽东洲绝大多数的商业链,医院、学校、商场等等随处可见傅家的招牌,世界各大银行也归他家管辖,说一句他们是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也不为过,财力极其雄厚,富可敌国。
傅家家庭关系复杂,傅家家主年轻时就曝光过数不清的桃色新闻,私生子和私生女多如牛毛。
傅斯年就是傅家家主原配妻子的唯一一个孩子,三岁那年傅母生病去世,第二天继母就搬入主家,来时还带着一个和他只差了两岁的男孩。
傅家主将他全权交管给继母,然而继母阳奉阴违,表面上对他亲切和善,背地里经常打骂虐待,还要话里话外向傅家主说他的坏话,导致傅家主越发不喜。
所以傅斯年的童年可以说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不是傅家主担心被人诟病,差一点就将要将他继承人的位置剥夺。
这样的环境下他心智成熟的很快,很小的年纪就明白自己对于这个家来说就是多余的存在,所以他从不说话,默默做好自己的事情,让自己的存在感尽量降低。
如今傅跃一事无成,他逐渐受起重视。
“妈,我明天要去新特洲玩,马上给我卡里打一千万过来。”
傅跃长得贼眉鼠眼,身材矮小瘦的像竹竿,完美继承父亲的丑陋基因,一身大logo潮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傅家二少爷,此时不耐烦的歪在沙发上要钱。
“刚给你打了一千万又花没了?”
傅夫人年过四十,明显做过的双眼皮因为上了年纪耷拉下来,还有年轻时削过骨的下巴和填过的额头脸颊,坑坑洼洼的一瞧就是整容过的后遗症,只有一双眼还透着年轻时的狡猾。
此时她满脸恨铁不成钢。
这些年她的脸越来越垮,傅老爷已经对她兴致全无都不愿意看见她了,要不是她求他看在为他生了一个儿子的份上,他一定就和她离婚再娶年轻的了。
所以她现在绝不能再烦他,哪怕是因为儿子也不行。
“哪那么多废话,你就说给不给!”
傅跃的眯眯眼划过戾气,他被惯的无法无天,不学无术,整天就是灯红酒绿花天酒地。
“你说说你,还不如那个傅斯年让你父亲省心!”
“别给我提傅斯年!早就说让你弄死他,现在爸重视他,还不都是怪你!”
两个人吵架丝毫不避讳,傅家佣人多,几步一个,是傅家主彰显富贵的一种方式,此时个个低着头听着主人家吵架,大气不敢喘,生怕发泄到他们身上。
傅斯年推门而入,视若无睹的路过两人就要往楼上走去。
一老一少相视一眼闭上嘴。
傅跃看着傅斯年一米八八的个子,自己得仰着头看他,再瞅瞅他那张优越的脸劲瘦挺拔的身材,和自己一对比,霎时不服气起来,气焰嚣张。
“傅斯年,你他丫装什么高冷!”
傅斯年轻轻看他一眼。
只一眼,傅跃便冷汗直冒。
那只是平静如死水般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物。
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偏偏让人觉得似乎在隐藏着什么,像是一只被封印的藏着剧毒的蛇蝎,随时会冲破枷锁。
傅跃不敢吱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上楼了。
傅斯年打开房门,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灰色的大床和桌椅,桌子上面放着四台电脑显示屏,四个墙壁都被黑色的窗帘遮住,他轻轻掀开。
每张窗帘的后面,除了一扇窗户外,竟都是数张少女的画像,镶上精致的框架,铺满了整整四面墙。
他将新画拿出来,熟练的镶进画框,将其挂在墙上空隙里。
他复又把窗帘拉上,没有开灯,黑暗笼罩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电脑启动的声音。
他晃动两下鼠标,只见显示屏依次亮起,却不是正常的电脑界面,而是——一间少女的卧室。
四个显示屏监控着不同角度,窗外树上、床头对面、从门口照着整个房间的广角、天花板上。
每一个摄像头都无比清晰,风吹草动都看的一清二楚,还有收音功能。
刚一打开,门口的摄像头就捕捉到了推门而入的少女。
明月的面容在显示屏上无限放大,即使是这样的角度都精致完美。
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就是真实的傅斯年。
一个卑劣的、贪婪的烂人。
他从来不主动靠近明月,她是那么耀眼夺目,纯洁美丽。
所以他不敢,也不配。
他允许自己做的,只有默默的注视。
明月换上轻薄的缎面及膝裙,松松挽起一头秀发,整个人慵懒又美丽。
与在外时时精致优雅的她不同,在家里自然是随性而为。
她懒散的窝在沙发上,划着手机。
明月一心二用,手机上的内容她都不太感兴趣。
边划边想着事情。
她已经决定好以后有空就去总部,像其他继承人那样提前开始熟悉公司事务。
她要先从基层做起,毕竟她出国的时间其他继承人都已经开始学习理事了,她少了太多学习时间,需要逐步适应,这也相当于一个小小的考验。
傅斯年盯着她懒洋洋的像只小猫一样的姿态,眼里病态的爱意肆意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