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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彬儋下了山,却没回北州公主府,而是在集市里游走。
街上热闹得很,小贩们大声吆喝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一见到他,有人都热情但又不尊敬地打着招呼。
当初楚彬儋和沈见羽被皇帝指来北州封地时,这里刚刚经历过战乱,百废待兴。
在他和沈见羽的合力整治重建下,才有了如今的盛状。
“驸马,许久没见您出来了,来份梨花酥吗?刚出锅的!”糕点铺老板笑着招了招手。
楚彬儋回过神,也难得笑了:“好。”
老板油纸包枣泥酥,看了眼他身后忍不住问:“今儿个怎么能就您一人了?平日看您和公主都如胶似漆走一起的。”
听到这话,楚彬儋的笑僵在嘴上:“……她今日有事。”
他付了钱,匆匆拿上梨花酥离开。
离开嘈杂的街道,楚彬儋走到了马市。
在老板的招呼下,他看中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他将一锭银子递给老板:“这些日子你替我好生养着它,过些日子我会来带走。”
直到晌午,楚彬儋才回公主府。
可恰好在府门口遇上来也刚好回来的沈见羽和季阿澈。
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楚彬儋袖中的手缓缓收紧。
气氛尴尬,沈见羽率先打开话匣子:“阿澈,你先回房,我和彬儋有话要说。”
闻言,季阿澈脸上闪过抹不情愿,但还是朝楚彬儋拱手离开。
沈见羽看着一言不发的楚彬儋,刚张嘴,他迈开腿也走了。
她皱起眉,忙不迭跟上:“彬儋,你到底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这几天你不肯见我,哪怕我淋着雨在你门口站了一整夜,你连句话都不给我,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难道你真不顾我们多年夫妻,坚持跟我离心离德吗?”
沈见羽说的越多,楚彬儋走的越快。
直到到了院子外,他被终于忍不住的女人死死箍在怀中。
‘啪嗒’一声,楚彬儋手中的梨花酥摔在地上。
“彬儋,你别再折磨我了……”
沈见羽沙哑的声音含着从未有过的恳求,让他心头一颤。
恍惚间,他脑子里闪过那个身穿盔甲,将他挡在身后,替他挡下所有暗箭的女将军。
可仅仅一瞬,便被她和季阿澈在池塘中相拥的画面所代替。
楚彬儋红着眼,咬着牙还是不说话。
而他的沉默彻底掀起沈见羽心中不安的猛浪,她只能不断收紧双臂寻求踏实感。
“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都在做同一个梦,梦见你走了,无论我怎么叫怎么追,你就是不肯回头……”
“彬儋,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不能原谅我,可我只求你,不要不理我,不要离开我。”
或许普天之下,只有楚彬儋一人能让权倾朝野的沈见羽这样低声下气了。
但他脸上已经没有动容:“我只问你,你还记得我们洞房花烛时说的话吗?”
闻言,沈见羽浑身一僵,缓缓放开他。
四目相对,两人思绪不觉回到那个烛火通明的晚上。
“彬儋,我终于嫁给你了……你怎么不高兴?”
“见羽,我一直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往后,tຊ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你放心,生生世世我也只要你一个,绝没有第二人。”
“好,若你违背誓言,我……我就让你生生世世找不到我!”
风吹来,沈见羽陡然回神,却见楚彬儋捡起地上的梨花酥,进了院子后直接关上了门。
楚彬儋回到房间,打开油纸,里头的梨花酥已经凉了碎了。
但他还是拈起一块放在嘴里。
还是从前的味道。
可惜,他和沈见羽回不去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