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8-30 16:50 | 栏目: 搞笑鬼故事 | 点击:次
林以棠喜不自禁,这日,特意买了芳香斋的桂花糕送去素心阁。
“王妃走慢些,莫王爷好了,王妃又摔着了,那便是两人轮番心疼了。”
舒儿快步追上林以棠打趣。
行至门口,却听沈浮白沉重叹息响起——
“国师有预言,本王之妻终死于非命,本王太爱梦瑶必须找人替她捱了这劫。”
“林以棠命硬恰是最好人选。”
第3章
提着食盒的手一滞,桂花糕落到泥地里,没了香气。
阳光和煦,林以棠却觉淬入寒冰般,凉入骨髓。
沈浮白对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好是假的吗?
怎么可能!?
她提起脚步准备进去问个清楚,却被里头沈浮白遏住脚步。
“等林以棠死了,预言破除,本王方可安心迎梦瑶入府。”
等她死了?他在等她死!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林以棠单薄的身子踉跄要倒,舒儿赶忙搀住她,接过她手中食盒往寝殿走。
“王妃,世上男子大多薄情,你该为自己打算了。”
“不,他不薄情,他是个好人。”林以棠下意识反驳。
似在说服舒儿,更像说服自己。
“九岁时我父母双亡,流落街头,食不果腹,是他救了我。”
“十三岁我害了场大病,他为我孤身上雪山采雪莲,那一趟,他差点殒命。他为了我,他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又怎么会舍得让我死呢?
话已至此,舒儿不忍再说什么。
这一夜,雷鸣闪电,顷刻下起了大雨倾盆。
林以棠枕着濡湿,辗转反侧。
她梦到了许久不曾入梦来的父母。
翌日一早尚未梦醒,就被沈浮白欣喜声惊醒:“棠棠,快醒醒,你多年所想我替你做到了!”
林以棠蓦地睁开眼睛,梦里与父母团聚的温馨还未散去。
她腾地从床上坐起:“王爷可是找到杀害我爹娘的真凶了?”
十年前某天,爹娘如往常般出去卖糖葫芦,说回来给她带一只烧鸡。
等来的却是爹娘死讯!
只因京中一贵女食了爹娘叫卖的糖葫芦腹泻,为泄一时之恨,便杀了她爹娘。
为爹娘报仇,便是她唯一的心愿。
沈浮白多年来也一直在为她查找真凶。
她多年所想就是替爹娘讨回公道!
林以棠双眼泛红期待看向沈浮白。
沈浮白却一把拉过她的手就往外走:“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城门高墙,沈浮白指了指西城往日那片废墟。
“棠棠,看到了吗?耗时三年,流民城已完成修建。京城中往后再无流民,纵无家之人亦可有一处栖身之地。”
林以棠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有稚童嬉戏打闹,也有三五成群的妇孺围溪浣衣,一派安详。
“大婚那日,你说有朝一日愿世上再无你一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流民,耗时三年本王为你做到了。这样的生辰礼你可喜欢?”
无尽的喧嚣掩不尽林以棠眼里的失落,她强行敛了失落强笑:“多谢王爷。”
想问他预言之事,却将搂入怀中:“往后本王会给你更好的生辰礼。”
语气真挚分不清真假,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是真是假,时间会说话,他若要演下去,便看他。
陈国频频侵扰边境,大战一触即发。
沈浮白随时都可能领命出征。
一如既往,林以棠吩咐舒儿备了车,去兰昭寺为沈浮白祈福。
祈完福出寺,舒儿没忍住揭她‘伤疤’:“王妃,王爷只将您当做应劫的工具,您又何必如此。”
“不可胡言!”林以棠柳眉微瞥。
“鬼神之事本就是莫须有之说,若真有其事,我早已魂飞魄散。”
春风拂过,姻缘树上的红丝带摇曳,其中一条翻飞落到林以棠脚下。
她躬身捡起往姻缘树走去。
刚刚走近,便听见有僧人讨论——
“流民城建成也算作大功德一件了,温家小姐还真是福气好。”
林以棠一滞,不等反应,就听舒儿先声问出心中所疑:“那流民城与温小姐何干,明明是王爷为我家王妃所建。”
僧人闻声反应,转身冲林以棠主仆合掌行礼。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三年前温小姐随父出征,浮王忧心她,这才修建流民城为她祈福。”
第4章
林以棠粉嫩的脸顿时没了血色。
舒儿不忿:“你们胡说!我家王爷亲口所说还能有假!?”
两名僧人面面相觑,不改其言:“两位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流民城看看,城门处每片砖瓦都有浮王亲手篆刻的‘瑶’字。”
事实胜于雄辩。
当林以棠站在流民城城门口,亲眼看到沈浮白那雄劲的字体时,悬着的心彻底被拽入万丈深渊。
她摸着墙沿,绵软的声音化在风中:“三年,一千五百二十三块瓦。舒儿,你看,这字迹经过时间的沉淀反而是越发深刻了。”
沈浮白对温梦瑶,从不单单是少年情谊那么简单。
林以棠是舒儿搀回府中的。
推开寝殿门,便看到沈浮白单手撑在桌上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将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护在怀里。
听到推门的动静,他立马惊醒,伸手摸了摸碗沿,确定还热着幽幽松了口气。
“棠棠,今日去寺庙定是辛苦了。”
“春日夜凉,我亲手给了熬了碗参汤,赶紧喝了补补身子。”
他端起汤碗起身时,林以棠不经意看到他手腕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是她病重时,他孤身上雪山为自己采雪莲留下的。
只差一点他就经脉尽断,再也无法提剑上战场。
没有人能用前程和性命演戏,作假的。
林以棠眼含氤氲接过参汤浅尝了一口,尝不出鲜甜。
“好喝吗?”沈浮白期待看她。
她笑:“好喝,王爷亲手熬的,真真醇香鲜美。”
沈浮白笑着将她揽入怀里:“喝了汤,有了力气,就得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了……”
汤还没喝完,林以棠余下的话尽数被一个冗长而深沉的吻淹没。
沈浮白熄灭了烛火,单手将她托起,小心放在榻上。
她伸手想要推拒,却又作罢。
总归是欠了他,该还。
蝉鸣阵阵,帐中两道交叠身影摇曳生姿。
叫了三次水,沈浮白才放过林以棠。
烛火点点,林以棠高耸云峰上红艳艳的吮痕清晰可见。
沈浮白噙着笑哑声问:“棠棠这伤痕是如何来的?”
林以棠耳后根都滚烫了起来,娇羞垂下眸。
目光不经意落在他额间露出的刀痕上:“王爷这道疤痕是如何来的?”
从前她也问过,他说是幼时顽劣。
一如往常,得到的仍是同样答案。
然而林以棠这次却清晰捕捉到他眸底有痛色闪过。
林以棠钻进他怀里,冰凉的小手环过他健壮的窄腰,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温暖全都渡给他。
“臣妾倒是听过坊间关于这伤疤的,另一版本传闻。”
沈浮白:“噢?”
“说是王爷自幼文武双全,无奈只是婢女所出。先皇为防止王爷攥位,赐下王爷一刀。”
大昭皇室祖上有训:面部有毁者坐不得皇位。
沈浮白轻轻嗯了声:“这倒是不假。”
林以棠接着说:“当时朝臣视您不祥,要将您点天灯献祭,以解当年旱灾之劫。是温家竭力反对,温小姐进宫时还对王爷说……”
她故意顿了瞬,沈浮白没有反驳。
林以棠继续:“温小姐说,纵面部有毁,世人皆将你视为蝼蚁,可你不能任其毁去你铮铮傲骨。”
沈浮白依然沉默,眸色不明。
林以棠抬眸看他:“若我是王爷,恐此生再难忘怀温小姐。”
许久,林以棠听得嘶哑一声回应:“睡吧。”
沈浮白默认了。
林以棠闭上眼,蜷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原来都是真的,她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