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8-20 09:40 | 栏目: 搞笑鬼故事 | 点击:次
第7章
纪川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个人,是叫裴元雄吧?”
听到父亲的名字,裴漫月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手上的东西骤然落地发出一声响。
而这动静也吸引了那边两人的目光。
秦平津身形一僵,手中的烟也落在地上。
裴漫月一步步走过去,明明短短几步路她却觉得似乎有千钧重。
“这就是你和我分手的理由?”
纪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神色尴尬:“我先走,你们好好聊。”
裴漫月死死盯着秦平津,因为很久没有好好休息,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唇瓣也有些干涩。
“秦平津,是不是?”
秦平津眉心微微动了动,终于抬眸回视她:“是。”
得到答案的裴漫月有些站立不稳,她扶着一旁的墙缓缓蹲下,颤着声问:“他是……怎么死的?”
“走私军火,拒捕,被我一枪击毙。”
秦平津的神色依旧那么冷静,好像这个罪犯跟他之前遇见的所有罪犯并无不同。
裴漫月忽然想起幼时。
那时候,她和妈妈住在又大又空旷的别墅里。
裴元雄回家的时间少之又少,偶尔回来,也总会和母亲发生争吵。
高三那年,她放学回来却听见母亲在低声下气地哀求。
“老裴,就当为了我和女儿,你别干这个事儿了行吗?”
“你走私这东西会害死很多人的,算我求你。”
可裴元雄一意孤行:“这钱我不赚也会有别人赚,我又没在自己的国家干。”
那天,已经有了自己人生观的裴漫月走了出去,和裴元雄吵得很凶。
“你和我妈离婚,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爸爸,我不想成为一个罪犯的女儿……”
话没说完,裴漫月就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你和你妈吃的用的都是我拿命赚的,你有什么脸说这话?”
这场闹剧最终以裴漫月离家出走而告终。
一天后,她收到母亲自杀的消息。
后来,拿到大学offer的她和裴元雄断绝联系出国留学,再也没回过那个家。
没想到,再次得到那个人的消息,却是他在海上走私军火被击毙,死在了异国他乡。
而击毙他的那个人,是自己深爱的男朋友……
裴漫月倔强的昂着头,身侧的手死死的攥成拳头,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平津。
“你和我分手,是因为我是罪犯的女儿,还是因为,你杀了我爸爸。”
“这有什么区别吗?”秦平津的声音像是被冰冻过,透着寒意。
裴漫月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当然有区别!我想知道,你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
秦平津居高临下睨她:“愧疚?我需要对你愧疚什么?”
“一个走私的罪犯而已,死的活该!”
“出生在那种家庭的你又以为自己有多干净?你不过是个高高在上的受益者,你没闻到自己用的每一分钱,都带着血腥味吗?”
秦平津的话化作一把刀在她的心尖上寸寸凌迟。
裴漫月问:“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对么?”
秦平津看一眼远处的伤员,低沉声音带着冷嘲。
“那你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当医生,是真的想要救人,还是为了赎罪?”
被戳中心事的裴漫月抬起手,无力地遮住眼睛,指缝间雾气环绕。
她无法否认,在成年之前她的生活极尽优渥。
她上国际学校,出门豪车,在家保姆,是人人艳羡的富家女。
而这一切,都是裴元雄给她的。
她闷声回忆起过去。
“高三那年,我和裴元雄断绝了关系,然后用身上最后的钱买了一张通往国外的机票。”
“我一边留学一边做些小生意,也赚了不少钱,每一次将赚到的钱捐出去做公益后,我就会觉得压在心头的重担又少了一点。”
“可是不够,那些都是人命,钱怎么换得回来,所以我成了医生。”
裴漫月说完,对面久久没有回应。
她放下手看去,秦平津的身影早就消失无踪。
裴漫月痛苦地闭上眼,每一个字都从喉咙里带出哽咽的血气。
“秦平津,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得选!”
第8章
医疗帐篷内。
余珂看着一旁心神恍惚的裴漫月:“漫月,漫月……”
裴漫月回神,看着手中凌乱的医疗记录,揉了揉眉心:“抱歉,珂姐,我有些累。”
自从跟秦平津聊过以后,她脑子一直都在混沌中。
一会儿是幼时裴元雄满含慈爱看着她笑的脸,一会儿又变幻成秦平津冷冽的目光。
“能不累吗?”余珂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责怪中满含着担忧。
“你以前还会休息,那个秦队来了以后,我看你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急救室里。”
见裴漫月垂眸攥紧手中的笔,余珂又软下声:“去休息吧!”
裴漫月勉强扯出一抹笑,冲余珂点头:“好,珂姐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她刚起身走出几步,却迎面撞上眉头紧拧的秦平津,他怀中还抱着严羽冰。
裴漫月想要上前询问,却被猛地撞开。
她撞上一旁支架,手臂上传来剧烈痛意。
这声响让秦平津回头看过来,突然,他怀里的严羽冰开口委屈道:“好痛啊,平津。”
秦平津又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将严羽冰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余医生,她扭伤了脚,辛苦你给她看一下。”
他语气透着疏离的礼貌,余珂只好点了点头,蹲下身给严羽冰处理伤处。
秦平津站在严羽冰身侧,安静地垂眸看着。
看着男人认真的神色,裴漫月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9
她自嘲地勾唇,苦涩一笑。
作为军人,他肩上总是担着一份责任,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关怀。
可偏偏对她,总是格外残忍……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短而急促的哨声,听到哨声,秦平津立刻抬起头,大步朝外走去。
余珂瞥了眼出去的秦平津,又看了看严羽冰,语气意味深长。
“好了,这点扭伤不严重,喷点消肿的药就行。”
严羽冰眼眸一闪,依旧轻声细语:“谢谢你,余医生,我方便单独和裴医生聊会儿吗?”
余珂看了眼裴漫月,挑眉征询她的意见,
见裴漫月点头后,她往外走去:“有事叫我。”
只剩两人后,严羽冰站起身,缓缓走到裴漫月面前,哪里还有半分喊痛的模样。
裴漫月也不拆穿,淡淡开口:“严记者想聊什么?我们好像不熟。”
“但裴医生和平津很熟,不是吗?”
裴漫月与她对视,反问:“所以呢?”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再痴心妄想纠缠平津。”
随着这句剑拔弩张的话说出口,严羽冰眼中的敌意终于不再掩饰。
她打量裴漫月一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你父亲那样的人……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他,你们也不会有结果的。”
“平津的理想是守卫国家,决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存在你这样的污点!”
尽管裴漫月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和秦平津再无可能,可听见这句话,胸膛还是像被子弹击中,疼得她连呼吸都屏住。
她定了定神,指甲掐入掌心,用这痛意让自己清醒。
“就算秦平津身边的人不是我,也未必会是你。”
“是吗?”严羽冰眼眸微微眯起,“那我们赌一把试试……”
说完她握住帐篷中间的支柱猛地一晃。
叮啷一声。
一枚钉子掉落在地。
严羽冰眼中带着笑,声音却惊恐:“平津,救命——”
短短几秒,便有一道高大身影冲进帐篷。
跟在秦平津后面进来的余珂看着帐篷摇摇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