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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敌国细作”,一个“谋逆反贼”,命运已将两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我怀疑此人并非赵琰,狗太子可没有这么了得的好身手,或许仅仅替身而已。”蒙城身体摇摇晃晃,一把抓住赵大地胳膊做支撑:“你既然奉命查案,就要想办法搞清楚……太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被突火枪射杀,凶手或为禁军中人。”赵大地适时透露情报。
“突火枪?”
蒙城眯起眼睛思索,忽然眼前一亮,“跟我来,密室前头拐弯便是兵器室,我们试着找找看。我确实想知道,到底是谁抢在我之前杀了狗太子!”
大有来头
巡检司大牢 破旧窗棂在凄风冷雨中呜咽,刑房桐油灯忽明忽暗,受刑的惨叫惊飞窗外寒鸦 郭唐礼将沾血的铁钳扔进炭盆,火星子炸开几点猩红 两名大理寺高手对于动刑审讯颇有经验,正将竹签子扎进曹膑溃烂的断指,铁锈色脓血顺着竹签子往下淌 铁链当啷作响,曹膑突然暴起挣扎,腕间铁环在青砖上刮出火星 “狗官!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鹰犬懂什么!”
他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嘶吼,“太子府拖欠老子一年多饷银!老母冻死在灶台时老子还在给太子守夜!我女儿得痘疮都没钱治,疼得小脸都挠破了……”
郭唐礼恶狠狠甩出银票砸在他脸上 沾血的万两票号在火把下泛着油墨光泽,正是从曹膑身上搜出来的 “说!大额银票哪来的?”
“老子敢说,你也未必敢查!” 曹膑朝地上啐口脓血,挑衅冷笑 就在两人对峙较劲之际,地牢甬道传来急促脚步声 赵大地抱着紫檀木匣匆匆而行,那是在太子府密室刚刚起获的突火枪,他三步并做两步直奔地牢 牢房石壁阴冷异常,让他不禁打个寒战 只见嫌犯曹膑被铁链吊至半空,脚尖勉强触到地面乱发下的面容灰败如鬼,肩膀却始终保持着军伍中养成的挺直 “郭大人,突火枪找到了!”
赵大地将紫檀木匣摆在郭唐礼面前 他注意到曹膑的右手指节不自然蜷缩,应该是长期握突火枪留下的暗疾 “好,赵巡检辛苦,且看这厮接下来还如何抵赖!”
证据在手的郭唐礼越发张狂,靴尖踢开地上破草席,露出血迹斑斑的裹尸袋 曹膑紧盯突火枪,忽然有些垂头丧气 凶器被起获,他知道这下肯定躲不过去了! 郭唐礼摇头晃脑显得极为得意,一根手指将沾着血渍的物证——突火枪慢慢推到曹膑面前 “看看这个”
从太子寝宫密室缴获的突火枪管,乌黑膛线上还留着火药灼痕 曹膑下意识地躲开视线,低声嘟哝:“就算老子认了这罪,明日临京府的官轿必定接我出去!而你们二位恐怕就……”
临京府
“赵巡检,这可如何是好?” 与赵大地隔桌而坐的郭唐礼愁容满面 太子赵琰遇刺案的真相,竟让他俩陷入两难之境 郭唐礼焦灼异常的视线穿过厢房洞开的房门,投向近在咫尺的临京府衙门——就见府邸上空阴云笼罩,门前两尊威武的石狮子泛着青芒,朱漆大门犹如血盆大口 他眉头紧锁,压低声音谨防隔墙有耳 “此案实在棘手,那临京府的权势,我们根本无法撼动知府秦明位高权重,圣上都拿他没办法如今这曹膑又与临京府通判张俭勾连……”
旁边,赵大地稳坐不动 紧盯挂在临京府门楣上的巨大牌匾,总觉得有一双眼睛高高在上,正透过雨幕盯着自己腰间“都巡检使”
令牌 “可不是嘛!死到临头的感觉!”他无奈地摇摇头 “赵巡检,稍后见到通判大人,还是你出面应对较为稳妥毕竟此案是你们巡检使司主办,我大理寺只是奉旨督办而已”
“不是你我联手办案吗?” 赵大地早看出郭唐礼萌生退缩之意,正想跟他说些什么,当值书吏嚣张无比的唱名声像甩在青砖上的铁器铿锵有声 “宣:南城巡检赵大地、大理寺丞郭唐礼,觐见——”
想那张俭不过是临京府通判,却敢用面君那套流程说辞,属实无法无天 赵大地和郭唐礼都不敢斗胆议论 等候许久的两人赶紧起身,匆匆穿过厢房后门,步入偌大的临京府庭院,直奔白虎堂内厅 临京府通判张俭坐在宽大厚重的案桌后 左手把玩着一方和田玉镇纸,右手轻拈青瓷茶盖,刮掉漂浮的茉莉茶梗,蟒纹官服上的金线在昏暗雨幕中尤为刺眼 赵大地注意到,他的左眼睑微微抽动,那是武将特有的战伤后遗症 此时,这位稳坐临京府第二把交椅的权臣,似乎早已收到线报,扫向郭唐礼的余光透着杀气 郭唐礼和赵大地毕恭毕敬站在他面前叉手施礼 赵大地低声说明来意,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 “通判大人,卑职奉命查案,太子赵琰遇刺案已有些眉目,初步断定太子府内侍曹膑所为,但其供词牵涉到临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