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8-25 14:23 | 栏目: 长篇鬼故事 | 点击:次
闻言,张管事无语凝噎。
杜源冲张管事略一颔首,抬脚大步跨入主院。
张管事眼睁睁地看着大少爷消失在月洞门,心中升起一丝悲凉。
须臾他垂下眼睑,漫无目的地朝前行去。
一路上,丫鬟小厮的行礼声不绝于耳,直到斜阳西沉,几道拉长的人影在他脚边跳动,伴随着轻快的笑声。
张管事抬起头,就见清理得焕然一新的荒院内,二小姐与身边的下人在荒屋的土地上蹦蹦跳跳。
他情不自禁地走近几分,就见土地上画着一个个方格子,方格子中是层层叠叠的鞋印。
“小姐,张管事来了!”如意出声提醒道。
闻言,杜思薇停下跳格子的动作,维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在单数格子中,抬眼朝院门方向看去。
拉长的桃花树树荫下,张管事定定立着,那张讨人厌的面孔上刻着深深的惆怅。
看到她过得开心,张管事竟是这般不痛快?
杜思薇有些讶异,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看到她讨厌的人不痛快,她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张管事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对方在笑些什么,心中疑惑,嘴上便忍不住问了:“二小姐,您在笑什么?”
“没笑什么!”杜思薇往前一跳,双脚落地,又跳了个翻身,拿脊背背对着对方,顺着来时的格子朝前跳去:“倒是张管事,怎么跑回来了?”
“小的来看看院子收拾得如何了。”张管事恭敬答罢,往前挪了几步,有些好奇道:“二小姐这是在作什么?”
“跳房子!”杜思薇跳出格子,把手中握着的圆滚滚的小石子递给花嫱。
拿到“接力棒”,花嫱立即行至格子前,将手中小石子抛出。
小石子在松软的土地上滚啊滚,最后定在第五个格子里。
“跳房子?”张管事咂摸着这个奇怪的游戏名,又拿眼去看画在地上的格子和格子上跳跃的小丫鬟。
花嫱笑得很是开心,那丫鬟生得漂亮,他十分有印象,先前在大少爷院中侍候好些年,说话做事总垂着脑袋,仿佛一块木头疙瘩,为此没少叫人在背后议论,笑她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相与近水楼台的先机,没曾想,竟有如此活泼的一面。
“怎的?”杜思薇缓步行至张管事面前,狐疑地打量着眼前人:“张管事似乎有些不对劲。”
“小的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张管事恭敬垂首,须臾,忍不住微微掀起眼皮,偷偷打量眼前人。
眼前人给他的感觉十分奇怪,模样是十四五岁的少女模样,偏偏行事像极了七八岁人嫌狗厌的顽劣孩童,全无道理可言,可有的时候,又仿佛一个有些年纪的智慧女子,入府受委屈也好,被蛇鼠蛤蟆吓得发疯也好,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那些尚书府内鸡飞狗跳的日夜,尽在她的掌控中。
“真的只是好奇?”杜思薇挑眉,戏谑道:“给你一个重新回答的机会,你若是不愿回答,便出去吧,莫要扰了我们玩闹的兴致。”
“二小姐!”张管事有些急切地抬起头,看向少女的眸光依旧恭敬。
须臾,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询问道:“二小姐,您明日可能与大少爷结伴同行?”
“这是我爹的意思还是我大哥的意思?”杜思薇反问道。
闻言,张管事缄默无言。
“这么说来,是我爹的意思了?”杜思薇失笑,见对方没有太多反应,不禁有些讶异:“该不会是你的意思吧?”
“二小姐?”张管事惊异抬眼,最后垂下眸子,瓮声道:“是小的擅作主张,小的也是担心那些个拜高踩低的小人会冲撞了二小姐!”
“噗嗤!”杜思薇舒展眉眼,笑着冲男子摆摆手:“张管事没事便回吧!”
“二小姐……”
“不管此事是谁的意思,我都不会答应,除非,你真心投诚于我!”杜思薇直白言罢,转身朝着院中丫鬟们跑去:“该我了吗?”
“还没呢!”
“有人输吗?”
“没!”
“你们可别趁着我看不到偷偷耍赖!”
“不敢不敢……嘿嘿嘿嘿……”
欢声笑语盈耳,直叫张管事有些恍惚。
为什么,这般畅快的笑声会出自尚书府最荒废最不受人重视的角落?
第一百四十章:三彩云纱素面裙
次日一早,杜思薇方从床榻上爬起晨练,就见吉祥翻墙而入,手里还捧着一套流光溢彩的衣裙。
四目相对,吉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衣裙奉上:“小姐,这是布庄连夜赶制好的衣裳,您快试试合不合身。”
闻言,杜思薇不免有些讶异:“我前日傍晚才上布庄量的身,衣裳这么快就做好了?”
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莫说成熟的流水线,就连机器也无,制作一件衣裳竟然这般快?
“表少爷……不对,是周公子,他知道小姐您今日要参加桃花诗会,又没有合身的衣裳,便让全部绣娘集体赶工,先为您缝制一件合身的衣裳出来。”吉祥据实答道。
“劳周公子费心了。”杜思薇莞尔,伸手抚过衣裙上细软的面料,眉梢眼角是藏不住的感动。
“毕竟是你头一回在众人面前正式亮相,我总归是要费点心的!”
温和舒朗的声音自墙头飘来,杜思薇循声看去,就见周灿生支着一条腿坐于墙头,眉梢眼角满是和煦笑意。
晨曦第一缕阳光破开层云,落在男子妃色金丝珍珠袍上,将他照得好似闪闪发光的仙人。
杜思薇微微愣住,旋即快步上前,一把拽住男子玄色衣摆,压低声音道:“周灿生,你快下来!”
周灿生应声跃入院中,笑眯眯道:“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杜思薇横眉竖目,扯起男子金丝描边的衣袖,一颗颗点着上面缝制的硕大珍珠,旋即又将目光落在他镶嵌着巨大宝石的腰带上:“就你这一身招摇行头,怎敢大喇喇坐我墙头上的?”
“你可知,晨光照在你身上,你就跟个佛法大成即将飞升的金仙一般,隔着十丈百丈都能瞧见你身上散发的光芒,那金光亮得,差点将我的眼闪瞎了!”
闻言,周灿生一愣,继而笑着作揖道:“此事是我的不是,还请杜二小姐莫要与我计较。”
“下回注意些!”杜思薇拍拍男子的肩,转身见杏儿等人傻愣在原地,不由失笑道:“都愣着作甚,干自己的事去!”
“是!”众人应声,纷纷散开。
杏儿与小草准备茶水,花嫱进屋整理床铺,葡萄则与春花结伴去院外守着。
“过来坐吧!”杜思薇熟稔地冲男子招招手,接过吉祥手中捧着的衣裙朝屋内行去:“你与吉祥如意两位姐姐先聊着,我进屋试穿衣裳。”
“奴婢侍候小姐更衣!”吉祥快步跟上,轻声解释道:“小姐,这件三彩云纱素面裙穿戴复杂,需得有人从旁侍候。”
“那便麻烦吉祥姐姐了。”杜思薇莞尔,冲吉祥露出甜甜笑容。
吉祥一愣,不自觉地翘起唇角,双手轻轻扶住少女纤细的胳膊。
“吱呀!”房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落锁,将初升的朝阳隔绝。
见好友回屋,周灿生也不拘谨,背着手在略显荒僻的院子里转悠,一会瞧瞧这个,一会摸摸那个。
整个院子巡视下来,除了桃花树这一枝春色,便只有院外伸入院内的一枝梨花与巷子里越过墙头的两枝红杏。
“啧!”周灿生撇撇嘴,扭头冲跟在身后默不作声的如意询问道:“来尚书府的感觉如何?”
“小姐人极好,对待下人十分和善。”如意据实答道。
“这个我知道,若思薇对下人不好,表哥也不会将你们送来。”周灿生摆摆手,声音压低几分:“我问的是你与吉祥过得可习惯?”
闻言,如意微微一愣,而后用力点头,由衷道:“我与吉祥在尚书府过得极好,小姐对我们和善,还有不长眼的家伙供我们练功,闲暇时小姐还会带着我们玩游戏。”
虽然尚书府的吃住比不上安王府,但这一方小天地内有着安王府所没有的轻松自在。
“玩游戏?”周灿生来了兴趣,颇为好奇道:“玩的什么游戏?”
“跳房子和跳棋。”如意说着,快步来到昨日画好的格子前,指着模糊的格子讲解游戏规则。
末了,她又走到一个手工绘制的巨大跳盘前,指着摆在跳盘上的不规则小石头讲解跳棋的游戏规则。
周灿生听得投入,不住点头,同时在心中拨弄起小算盘。
跳棋这个游戏,倒是有几分商机。
周灿生心中正琢磨着,就听得“吱呀”一声开门声传入耳中。
他猛然抬头看去,就见好友着一席三彩云纱素面裙款款行出,合身的衣裳将她本就纤细的身子勾勒得更加弱柳扶风。
周灿生忍不住皱眉,嘀咕道:“不对呀!”
“怎么个不对法?”杜思薇缓